我嫁给了我不喜欢的公子。
他是京中出名的纨绔子弟,万太尉之子——万衙内。
简单来说,他,人傻钱多。
娶我这么个四品官员家庶出的女儿,主要还是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。
我出生那天,异彩漫天,禾生双穗,地出甘泉,天降祥瑞…这些都没出现。
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,见了即将临盆的我娘,啧啧称奇,说肚子里的孩子,活不过二十岁。
我爹可是反封建迷信第一人!
奈何一把年纪,膝下无子。
之前有稳婆说我娘铁定怀的是男孩。
为了自己的儿子,我爹立即命人拿了五十两银子给大师。
大师拿了银子,也不磨叽,立刻布阵施法。
“不妙不妙,这是个男孩,此劫化不了化不了。”
我爹平日里对这些道士的话嗤之以鼻,可听到是个男孩那一刻他迟疑了一秒,不知道该再拿五十两出来还是再拿一百两。
最后,我爹以两百五十两的价格,打动了大师,为我作法。
至于最后我为何是个女孩,大师如是说道:若为男子,此劫不可破。
若为女子,此劫可破,十七岁之前嫁给身上有元宝胎记的男子,便可从此衣食无忧。
若不然…二十岁为大限。
可惜,我从小到大连个风寒都没有,大师的预言实在没有说服力。
这传言不知何时被万衙内知道了,便马不停蹄,片刻不歇的来提亲。
十日后,赶在我十七岁生辰之际举行了大婚。
衙内虽然是个傻白甜,但心里的算盘打的噌噌响。
万太尉逼着衙内娶亲,可衙内心里的白月光都是按打为单位计算的,娶谁不都厚此薄彼了吗!
一合计,反正都要娶,不如娶我这个因活不过二十岁传闻嫁不出的的女子,就当做慈善了。
等过三年,我若去了,他便可以痛失爱妻为由,拒不娶亲。
若是我没有死,白得一娘子,也不算亏。
至少衙内心里是这么想的。
新婚当晚,衙内拍了拍我的肩膀,语重心长的说:“阿言,你放心,日后我定将你供奉在万家祠堂内。
逢年过节给你烧好多好多纸钱,还有上等的衣物用品。
我会拜托万家老祖宗帮忙照顾你的,你就放心去吧。”
我…谢谢您勒!
“拜托千万不要给我托梦,我从小就胆小,见不得鬼怪。”
这…我尽量。
2
这天底下有多少人信那道士的话我不清楚,但衙内是真情实感的信了。
今日是我十九岁生辰,衙内推了饭局,放了白月光之首——夙月楼花魁的鸽子,专程回来给我庆生。
毕竟在衙内心里,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个生辰了。
这两年,我和衙内虽无夫妻之实,但还是有夫妻情谊在的。
“阿言,你还有什么想吃的?还有什么想玩的?还有哪里想去的?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?说出来,我都依你。”
衙内回来的时候,我刚起床,睡眼惺忪。
一时没反应过来,眼前这一本正经的人是他。
衙内平日吊儿郎当的,难得正经一回,我可得抓住机会啊。
“当真?”
衙内郑重的点点头,乖巧的像院子里养的看门狗。
“那就三个月不准去夙月楼,在家好好背书,去参加太学院考试。”
不出所料,衙内开始咬着指甲,来回走动。
下一步就该和我讨价还价了。
衙内最不爱去的地方就是太学院,最不爱干的事情就是背书。
“好,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”
衙内连忙差人去夙月楼,告知自己不去的消息。
随后又命人把书房打扫出来,还托太尉去找往年太学院考试的高分试卷。
“阿言,我们去看书吧。”
“衙内你别这样,我害怕。”
那日后,衙内还真老老实实在家里背了十天的书。
不夸张的说,城里的酒肆和青楼少了一半的收入。
“衙内,王公子找了您三回了,邀您今晚去凤雀楼一聚。”
“不去。”
“衙内,夙月楼的青儿姑娘,托人带口信来了。”
“不听。”
“衙内…”
“不去不去,别烦我,我要学习!”
学渣突然发奋学习,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。
衙内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搞的我也不好意思出去晃荡晃荡。
十天啊,我连前院都没去过。
是可忍,我可不忍。
今日我一定要让衙内出门玩去。
我带着瓜果点心,一人去了书房,还没进门,就听见…
“衙内您干嘛这么听夫人的话?你悄悄去了,夫人她也不知道。”
“怎么可以骗阿言呢!阿言让我看书是为了我好。”
衙内真的懂事了!不是那个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,吃香喝辣的衙内了!
“再说了,我要违约了,阿言以后化为厉鬼给我托梦怎么办!”
衙内没有必要这么想,真的没必要。
我吃得香,睡得好,跑得快,蹦起来八丈高,只要你不咒我,应该没那么快领盒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