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
疯狗,真是只疯狗。
当我在地窖中醒来时,满脑子都是这句话。
我感到了深深的懊恼,是我太想当然。
自从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后,我在不知不觉中也把自己放在跟外来人一样的上帝视角中,自觉着清楚一切,可以部署好每一步,我应该更加慎重一点的。
我见到的沈牧都是在外来人身边的已经带上项圈的沈牧,完全忘了这个时候无所顾忌的他有多疯狂。
我不知道在这个地窖中被关了多久,也许一天两天,还是三天?
这个地窖没有窗户也没有钟表,我无法准确地判断时间,只有饥饿被黑暗缓慢地拉长。
在我要被脱水的虚弱击倒时,沈牧来了。
当他背着光走进来的那一刻,我感到了浑身的战栗。
我克制着想要扑向那片光的冲动,牙都要咬碎了。
我知道沈牧的目的。
把人困在没有光没有食物没有水的空间里,可以在短时间内摧毁一个人的心智,就像剥夺实验。
“三天了,你骨头倒是硬。”
沈牧穿了双牛皮靴子,硬邦邦的鞋底踩在石子地上,咚咚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地窖,像是鼓声勒令着我的神经立起来。
“我在这里关了不少人,能像你这么冷静的很少,女人里你是第一个。”
他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,装着半瓶多的水,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晃着波。
我无法把眼睛从那瓶水身上挪开。
它在我的视线中被放大被拉长,好像变成了一条河将要淹没我,而我迫不及待。
沈牧顺着我的视线露出一个笑容,他拿着水走到我的面前。
我很想站起来但我实在是没力气了,能靠着墙半坐已经是我的极限了。
我看见沈牧将水瓶举到我的面前,动作缓慢的拧开了瓶盖。
瓶盖每转动一下的弧度都像是将我的视线拉出了丝,当最后一圈的“咔吧”声响起。
我脑子轰的一下乱了,克制不住往前蹿了一下身子,又生生被我忍了下来,汗瞬间逼满了全身。
“哦?”沈牧挑了挑眉,笑的更开心了,像是在捉弄蝴蝶的小孩子。
他抬起手,从我的头顶浇下水来。
我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好像突然长出了嘴,拼命的哭喊着,想要吸吮到一滴水。
我死死咬着舌头,咬出了一嘴的腥气。
如果今天做出这个动作的是陌生人,我大概已经克制不住张大了嘴,伸出舌头去追逐这道水线。
但这么做的人是沈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