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月。”
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雪月的幻想,她骤然抬起头道:“小姐,奴婢在。”
晏诗霜道:“这里并非晏家,说话办事要有规矩,从现在起立刻改口叫王妃,知道吗?”
“奴婢知道。”雪月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。
“明天你就去府中柳嬷嬷那里学规矩,这儿毕竟是王府,以后免得带你出去的时候,丢了本妃的脸。”
晏诗霜眯起双眼,将这丫头的所有心思全都看再眼中。
雪月天生反骨,注定要再背叛她一次,她丝毫不慌的往里面走去,耐心等待接下来的变故。
突然间,雪月行礼以后起身,从她袖子里飘出一块手帕,正好落在了宫承绝脚边。
雪月惊呼出声,“奴婢该死,居然不小心将小姐要送给太子殿下的帕子带了出来!”
如果她不说这句话,宫承绝也不会驻足观看,更不会将手帕从地上捡起来。
晏诗霜回想起什么,瞳孔骤然紧缩,她记得上辈子她浑身青紫的被宫承绝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后,正处于伤心欲绝之际,突然听到了雪月在宫承绝面前说了和如今一模一样的话。
那时因为怀中抱着她的缘故,手帕落在宫承绝脚边,被他一脚踩在脚下。
晏诗霜见自己辛辛苦苦绣出来的,要送给太子手帕被如此羞辱,立刻和宫承绝在王府门口争执起来,挣扎着下来将手帕小心翼翼夺过来呵护在手中。
她当着绝王府所有下人的面,还有来往路过之人的面,开口怒骂宫承绝,说他是个令人恶心的疯子,那时候她清楚记得面前男人的眼神。
先是错愕,随后灰暗下来,那是一种比她那时候还要心如死灰的绝望。
晏诗霜这回忆,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,她被禁锢在房间之内,一整晚的强势攻占,让她丢盔卸甲,溃不成军。
第二天起来的时候,嗓子都是哑的。
虽然宫承绝性情阴晴不定,喜怒难辨,一旦发起火来会做出很可怕的事,但对她绝对是捧在了心尖上。
任何风吹草动,宫承绝都会立刻来到她身边,哪怕被她厌恶嫌弃,这个男人绝大多数都是硬生生的忍受着她的无理取闹,她的一切坏处,那种容忍已经超乎了她对这个人的认知。
可唯独,他强大的占有欲很难让寻常女子承受的住,他那双眼睛再看着你的时候,像是随时将你当成美食吞吃入腹……
这个吃,绝对不只是个形容词……
周围空气凝结,宫承绝此时已经拿起手帕轻轻展开。
上面绣着一幅鸳鸯戏水图,色彩斑斓热烈,针脚虽然并不细腻,却也极为认真,这是晏诗霜并不擅长的女红,她能够做到如此地步,也不知道付出多少心血。
宫承绝的眼睛瞬间有些火光跳跃。
他对着晏诗霜的背影道:“阿柯。”
晏诗霜转身凝视着他,深色淡然自若,一点儿紧张的色彩都没有,甚至带着一抹疑惑,“王爷,怎么了?”
宫承绝死死的捏着那手帕,仿佛稍微一用力,就可以将它彻底粉碎。
“此物,想必费了阿柯不少心血。”
他低垂着眸子,浑身都是冷寂之气,那让人骤然头皮发麻的冰冷煞气,在他旁边的下人都感觉得到。
所有人在顷刻间跪下,谁也不敢多说一句,可唯独雪月极为大胆,“还请王爷将手帕还给奴婢,那是小姐用熬了一个月的时间,手指被刺破了无数次才绣出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