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想和我一起,又被我勒令回去:「无崖山遍布奇门法术,人多了也没用。」
我一点点摸索着上了山,可到了峰顶才发现,喜宴着实寒酸。
与其说是办喜事,不如说是办丧事。
阴冷的喜堂里一个人都没有,只在正中央摆放了一口水晶棺,像是特意等着我来送死。
钟宁穿着大红的喜服躺在棺中,神色安然却没有半点生息。
「一个人来,不怕我杀了你?」姓谢的自内堂走出,步履从容。
我亦是不惧:「你请我来,不怕我毁掉你的婚礼?」
「倒有几分胆识。」谢景渊轻蔑一笑,「坐吧,婚宴一会儿就开始,缺了你可不行。」说完就走到水晶棺前,想要抱起棺中的女子。
这我能同意?
我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的手:「你不会真以为我是来送份子钱的吧?」
四目相对,谢景渊微微笑道:「阿宁你带不走的。司马家血脉能联通阴阳,我休眠数十年,留她在你身边只是权宜之计,现在时机已到,该还给我了。」
笑话,你说还就还吗?
我脊背一挺,跟他铆上了劲:「带不带得走,试试才知道。」
谢景渊盯着我,眼里寒光越甚,就在我以为这一战避无可避,捏紧了手中的蛊虫时,他却一反常态,转过身到桌前倒了一杯茶。
「你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,怎么带走?」
我心头一震:「什么意思?她不就在……」
话音未落,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。
我看不见钟宁了。
见我不语,谢景渊继续道:「当年钟宁强行从我身边逃走时,魂魄就遭到了重创,你爹以司马家血脉做祭,也只修复了三成。后来她以一部分灵识作引,解开了你的赤焰毒,可也因此魂魄受损,连镇魂咒都没用了。如今她虚弱到显形都困难,除我以外,没人救得了她。」
他轻轻勾唇:「这样,你还要带走她吗?」
锋利的话直刺人心,我想起了前段时间的放肆痴缠,原来从一开始,钟宁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我深吸一口气:「可天机阁一求千金,你救钟宁,要她付出什么代价呢?」
谢景渊笑而不语,却将「挑衅」二字写在了脸上。
满堂的红说明了他的想法。
他要钟宁嫁给他。
可笑,当真可笑。
我走到水晶棺旁,低头看了看钟宁脖子上长长的疤痕,恍然想起钟宁说过的话。
「她喜欢自在的风,喜欢奔驰的马,喜欢市井的热闹和繁华……」我仰面直视谢景渊,「她喜欢的那样多,独独恨你入骨。将她留给你,我怎能放心呢?」
「恨」这个字着实激怒了谢景渊,他沉下脸说了句:「你找死!」下一秒,锋利的折扇就攻了过来。
想那吊梢眼已经活了几百年,打我自然是打不过的,但来都来了,没点准备也不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