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佯装怒道:「南宫篪,你可知罪?」
「微臣所犯何罪?」
「今日在紫宸殿公然讨要侧君名分,蔑视宫规,此为其一;当众邀我到你寝宫,蛊惑女帝,此为其二;孤来你宫中,你却独自饮酒,藐视君王,此为其三……」
我还没说完,南宫篪一跃而起,将我压在榻上。
「阿柔,我最大的罪过就是爱上了你。」
我与南宫篪是少年相识。
我们七岁那年,吐蕃联合回纥进犯,差一点儿杀到神都城。南宫篪的父母领兵出击,拼死守卫,把敌人赶回了老家。
那一仗,南宫篪的母亲命丧疆场。大将军悲痛欲绝,发誓终身不再婚配,并且改姓南宫。
南宫,是阿篪母亲的姓氏。
大将军情深义重,我母皇愧疚无比。为了弥补南宫家,她极度宠爱南宫篪,纵得他骄横无比。作为公主的我自然不服气他恩宠过盛。有一回宫宴,我指着他的鼻子说:「南宫篪,休要嚣张。等我登基后,定将你纳入后宫,让你侍奉在侧,听我使唤。」
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生气,而是粲然一笑:「好。若你也心悦于我,我倒愿意做个皇夫过过瘾。」
那时我尚年少,没听懂那句「若你也心悦于我」。现在懂了,他却成了母皇留给我制衡相国的棋子。
「怀柔,第一次有点疼,忍着点。」
「你应当唤我陛下。」
「我是你男人!」
南宫篪的吻蛮横而热烈,仿佛心仪多年的珍宝终于入怀,迫不及待地向世人宣告所有权。
夜里,寝殿传了四次水,南宫篪累极而睡。
云娘看着我身上略带青紫的痕迹有些心疼,皱眉埋怨道:「小将军也太放肆了些。」
「无妨。后宫不得干政,以他的才华和家世,在外面必有一番大作为,可入了后宫,便与功名绝缘了。我了解他,若不是真心爱我,他不会甘做男宠。」
「让南宫篪进宫是先皇的意思,他不入宫还有别的法子吗?」
「云娘,你知道吗?是南宫篪自己去跟母皇请的旨意。他说『怀柔公主心思恪纯,日后登基,前朝有相国和将军辅佐,想必不会生乱。可后宫若是混进心怀不轨之人,恐有不测。臣愿放弃功名,入宫保护她。」
「陛下如何知道?」
「当时母皇病重,强撑着精神见朝臣,让我躲在帘幕后面学习朝政,小将军此言,字字入耳。」
「那陛下可封他为皇夫,给他无上荣宠。」
「不可。后宫同前朝一样,各派势力盘根错节,牵一发而动全身,稍有不慎,便会影响江山大统。」
「那陛下要雨露均沾才好。」
「是啊,帝王之家,最不能偏宠偏爱。」
「那名分之事如何定夺?」
「明早晓谕六宫,封南宫篪为公子,赐号崇慕。楚云熙亦封公子,赐号临风。」
「是。」